十一月初突然看到新竹五峰鄉的賽夏族要舉行矮靈祭的消息，
我想起二十多年前美國交換教授在台灣那一年就去看過，
而我知道矮靈祭也好多年了，還不曾看過，
聽說有不少禁忌，增添許多神祕感，
今年正好看到消息，就去看看吧。
矮靈祭活動為期三天，我選擇第一天的迎靈活動，不過都是傍晚六點開始，
所以就規畫中午到竹東打牙祭，下午再到五峰鄉大隘祭場。
我在網路搜尋竹東美食，找到一張列表，
有的是從早上開賣，有的下午才賣，
我挑了想吃的美食，但時間又不會太早，選擇也不多。
這天中午先到市場裡的滿珍香雞鴨行，
我們買了紅糟鴨和豬耳朵，選好秤重，切好放進盒子，
澆上紅糟醬汁再密封，這樣提著就不怕弄得溼答答了。
據說他們的玉米雞很有名，不過白斬雞比較容易吃到，所以我們就沒買。
鴨肉和豬耳朵都很好吃，買回家冰著吃了好幾天，
紅糟是紅麴釀出的酒糟，吃的時候酒味還蠻濃的。
接著就到這一家吃午餐，它離天主堂不遠，
已經下午一點多，門口還有不少人排隊，還好沒等幾分鐘就有位子了。
我們點了一份蝦肉圓、排骨酥麵和燙青菜，
小菜則在旁邊自己挑選好，再拿給店員切，
我覺得還蠻好吃的，不過排骨酥有點偏甜。
吃飽又經過市場，攤子都已經在收了，
我們只能小逛一下，買了點蔬果，就往五峰去。
路上開始下起雨來，這樣早到就不能先在附近走走了，真是人算不如天算，
經過軟橋社區看到彩繪也只能看看就好。
來到大隘祭場還蠻早的，先找好路邊空位，把車停好，
休息一會兒，再到祭場路口排隊，等著搭接駁車到山上的祭場，
要用走的也可以，其實不遠，但是我的膝蓋無力，就等著坐車。
快要四點的時候，接駁車終於開動了，
上山的路很小，只能開九人座廂型車上山。
到了會場外圍，有幾家搭了棚子的小吃店，我們先逛逛，
我們看到透明罐子裡的東西很好奇，
但約略看得見肥豬肉和瘦豬肉，仔細看白色的東西好像是酒釀，
問了原住民，證實我看的沒錯，他說那叫做得麼面。
旁邊瓶子裡裝了黃綠色的飲品，可不是甘蔗汁唷，當然是他們釀的酒囉。
有一家在賣傳統服飾的店，我還蠻喜歡那披風的，不過好像只有小孩子穿的。
旁邊掛著三件臀鈴背心，由好多珠子串成，這是賽夏族特有的，
在矮靈祭典裡算蠻重要的，穿在族人身上的可不能觸摸。
以前我在屏東原住民園區穿過竹管做的，這用鐵管做應該蠻重的。
從下方會場往上看，樓梯上方是祭屋，要先到那裡去綁上芒草避邪，
以前就聽說沒綁的話，拍照或錄影都不會成功，
我本來開始逛和拍照，有個族人提醒我先去綁芒草，
難怪大家一下車就先往上面走，原來那就是要去綁芒草的祭屋。
賽夏族矮靈祭，又稱為巴斯達隘(paSta'ay) ，
ta'ay就是達隘，也就是矮人，以前矮人教導族人農耕，
但在某次豐收歡樂之夜，達隘調戲賽夏婦女被族人發現，
族人於是將橋砍了一半，再用泥土覆蓋，達隘們經過時墜死河谷中，
接著族裡就年年歉收，災害頻繁，
後來族人為了弔慰矮靈，祈求他們能消災祈福，保佑族人平安豐收，
就在秋收後的三個夜晚舉行慶祝活動。
現在都是在農曆十月月圓的時候舉行，
每兩年一小祭，十年一大祭，今年是小祭。
雖說是農曆十月月圓舉行，但今年閏九月，就提早到閏九月來舉行了。
賽夏族分為北賽夏和南賽夏，隔年輪流互赴祭場舉行傳統結期儀式約期，
就是商討約定祭典的日期，今年是由北群到南群舉行。
我參加的新竹五峰鄉大隘村是北賽夏，苗栗南庄向天湖則是南賽夏，
我一直到祭典結束才發現兩邊舉行的時間僅相差一天，
南賽夏提早一天舉行，最後一天要組隊到北群觀摩，並護送矮靈。
若想看人多一點，南賽夏族群較大，
不過即使我知道是同時舉行，大概也會選靠台北近一點的新竹，
如果想全程參與，倒是可以先安排好住宿。
來到祭屋外圍，已經有不少人聚集，
除了賽夏族人，好像有一些青年學生來幫忙，
會場也看到一些外國人來參加祭典。
祭屋外面已經插上好多芒草，還準備了熱茶水和紙杯給大家取用，蠻貼心的。
祭屋裡有好多人在排隊，前方有族人幫忙綁上芒草，
左邊放了祭旗／肩旗是不能碰的，
桌上有捐獻箱自由樂捐，一旁也有賽夏族文化藝術協會在募款，
我樂見賽夏族人保護自己的文化，就小捐一點。
手臂要綁上芒草，相機也要，
手機都拿在手上，算是連到手臂，所以就不用另外綁了。
等待的時間，就在四週走走看看，下方的廣場就是祭場，
這一天下著一些雨，遠方的山好美呢。
這位就是提醒我要先去綁芒草的原住民朋友，
仔細看他們的服飾，做工很精細。
一開始只看到幾位背臀鈴的人，後面還有姓氏，就追著他們拍了一張，
他們大概怕被遊客摸到，所以也走得好快，就進入他們的休息區。
祭典開始才知道，背臀鈴的人真的不多。
等待的時候，跑去買份排骨酥來吃，蠻好吃的，
稍後又喝了碗麻油雞湯，驅除一下下午的溼冷，
野外沒有很多選擇，這樣已經很幸福了。
在等麻油雞的時候，還不小心買了四斤甜柿子，有十二顆，
一斤才五十元，一顆不到二十元，是我買稱斤最便宜的了，
本來想再多買，好友說不要，回來後有些後悔。
上星期我到桃園復興鄉找不到甜柿，
原民朋友告訴我們今年產量不多，還有猴子偷採呢。
六點一到，啟動祭旗，從祭屋出發，走旁邊的斜坡馬路進入會場。
我們不知道儀式過程，所以早早坐在台階上等候，
早知道是從祭屋出發，我應該會在祭屋旁等著從頭做完整記錄。
由祭旗引領入場，大約有六支，由族人扛在肩上不停的震動，後面跟著的是火把隊。
接著是族人手拉手唱歌進場。
祭典期間，族人只能唱矮靈祭歌，其他歌曲都不能唱。
而平常則不能隨便唱矮靈祭歌，要準備矮靈祭前才能開始練歌。
祭旗先在場中跑了幾圈，然後回到族人吟唱的隊伍前後走著，
一片混亂中，我看到有長老拿著好像是芒草根的東西往祭屋走，
或許是要回祭屋回報，將矮靈迎進，矮靈祭正式開始。
整個過程並沒有人解說，除了看小冊子，就自己領悟了。
這次活動一直聽到廣播組在廣播，感覺蠻有規畫的，
有人領唱，有人維持會場秩序，也有人收集垃圾。
不過還是有些遊客很靠近族人的跳舞圈子拍照，
還有人在看台上喝酒聊天，我覺得有些踰矩了，手冊上寫說不能喝酒鬧事呢。
在看台上的遊客恐怕比族人還多，有的人大聲說話，讓我無法好好欣賞唱歌的聲音。
勉強錄了一段繞場唱歌迎靈，唱歌聲音可能不是很清晰，請大家一起來欣賞。
有一排族人搖擺臀鈴，有的背後有姓氏，
祭典開始前就廣播好幾次，說祭旗和臀鈴不可觸摸。
搖擺著的臀鈴和祭旗，囑咐族人，隨時隨地物忘矮靈的叮嚀與訓悔。
走唱好幾圈之後，有人端酒出來讓族人分享。
他們慢步繞著會場唱歌兩個多鐘頭之後，
我們正想要離開，卻發現他們開始將一排弧形圍成同心圓向內跑，
然後又向外，又再向內，重複好多次。
整個過程，中間族人想加入都可以走進去，
矮靈祭的歌舞是在虔誠的祈求，是比較嚴肅的儀式性，遊客是不能進去的。
不過祭典前有廣播，說十點之後會開放遊客可以參加，
我沒有留到那麼晚，不知道實際狀況如何。
這一排背著臀鈴的族人後來就獨立出來，依照他們自己的步伐在走，持續不停。
同心圓向內縮、向外放。
當大部分族人為成同心圓向內縮、向外放的同時，
這一排背著臀鈴的族人還是在外圈，慢步搖晃臀鈴。
從四點就到會場，六點看到八點半，
因為變化不大，又不太能專心聽歌聲，所以就決定離開了。
有接駁車可坐，但我們慢步在夜色下走，
看到這個臨時的公共電話車，路邊還有好幾個族人設的攤子，
再看看這裡的民宅，還蠻有意思的。
再次回到竹東市場，去吃這個下午三點以後才會出來的阿英湯包。
雖然沒有鼎泰豐的十八摺，不過也蠻好吃的，
加上一晚魷魚羹湯，吃得滿足再回家。
P.S.因為膝蓋十多年前滑雪弄斷了前十字韌帶，
這幾年打羽球膝蓋會受傷腫脹，所以決定要去修復，
這幾天要待在醫院，可能無法像平常一樣上線拜訪大家，請大家多包涵，
等到能正常上網時，我就會到大家格子上一一賞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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